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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日期：2022/04/28 |
當事人對於年代久遠之陳年舊事，應如何盡其舉證責任
──最高法院一○九年度台上字第三○五○號民事判決
概念索引：民訴／舉證責任
主旨
按受訴法院於具體個案決定是否適用民事訴訟法第277條但書所定公平原則，以轉換舉證責任或降低證明度時，應視各該訴訟事件類型之特性及待證事實之性質，審酌兩造舉證之難易、距離證據之遠近、經驗法則所具蓋然性之高低等因素，並依誠信原則，定其舉證責任誰屬或斟酌是否降低證明度。尤以年代已久且人事皆非之遠年舊事，每難查考，舉證甚為困難。茍當事人之一造所提出之相關證據，本於經驗法則及降低後之證明度，可推知與事實相符者，應認已盡舉證之責。
說明
一、爭點與選錄原因
（一）爭點說明
當事人對於年代久遠之陳年舊事，應如何盡其舉證責任？
（二）選錄原因
按民事訴訟法第277條但書規定，受訴法院於具體個案決定是否適用該條但書所定公平原則，以轉換舉證責任或降低證明度時，應視各該訴訟事件類型之特性及待證事實之性質，審酌兩造舉證之難易、距離證據之遠近、經驗法則所具蓋然性之高低等因素，並依誠信原則，定其舉證責任誰屬或斟酌是否降低證明度，進而為事實之認定並予判決（最高法院104年度台上字第2241號判決意旨參照）；本判決鑑於年代久遠之陳年舊事舉證之困難，肯認法院得依民事訴訟法第277條但書規定降低證明度，特選錄之，以供參考。
二、相關實務
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1686號判決有謂，前清或日據時期之戶籍資料因難以查考，未免嚴守舉證原則將致不公平結果，肯認法院得為適切調查認定，詳如下列判決節錄：
「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但依其情形顯失公平者，不在此限，為民事訴訟法第277條所明定。準此，徵諸前清或日據時期，關於戶籍證明資料，輒因年代久遠，迭有逸失，每每難以查考，舉證誠屬不易，如仍嚴守該條本文所定之舉證原則，不免產生不公平結果。故法院於個案審理中，自應斟酌當事人各自提出之證據資料，綜合全辯論意旨，依同條但書之規定，為適切之調查認定，始不失衡平之本旨。」 三、本案見解說明
本件涉及被上訴人是否與上訴人之父或祖就系爭土地設定地上權，上訴人之父或祖原有房屋是否無權占有系爭土地，其中系爭地上權設定登記案卷因逾保存年限而銷毀，法院如何判斷當事人舉證責任之認定問題。對此，最高法院指出，上訴人雖未能就系爭地上權設定提出直接證據，惟依被上訴人沿革所載按年出租土地予他人建屋並收租金等情、地租收據、租金郵政匯票3紙；暨地上權勘測成果圖上有被上訴人管理人之蓋章簽認、被上訴人申報之財產清冊均列記有地上權等遠年舊事之證明，應認被上訴人舉證困難而另定舉證責任之誰屬或降低證明度。
選錄
按受訴法院於具體個案決定是否適用民事訴訟法第277條但書所定公平原則，以轉換舉證責任或降低證明度時，應視各該訴訟事件類型之特性及待證事實之性質，審酌兩造舉證之難易、距離證據之遠近、經驗法則所具蓋然性之高低等因素，並依誠信原則，定其舉證責任誰屬或斟酌是否降低證明度。尤以年代已久且人事皆非之遠年舊事，每難查考，舉證甚為困難。茍當事人之一造所提出之相關證據，本於經驗法則及降低後之證明度，可推知與事實相符者，應認已盡舉證之責。又認定當事人爭執事實所憑之證據，不以直接單獨證明之直接證據為限，如能以間接證據證明間接事實，且綜合諸間接事實，得以在符合論理及經驗法則下，推認待證事實為真實者，亦無不可。經查：
甲於45年間登記取得系爭地上權，該地上權現登記為乙所有，固可認乙適法有該地上權。惟被上訴人既舉證並主張其自第1任管理人丁於15年7月00日死亡後，迄至71年1月4日始改選丙為管理人，無從與甲合意設定該地上權等語，則上訴人自應再就有合意設定該地上權之利己事實負舉證責任。 依系爭地上權設定時之土地登記規則第17條、第32條第1項規定……，是權利人聲請登記權利時，原則上應與義務人共同為之，例外於陳明理由並出具保證書時，得單獨為之。而系爭地上權設定登記案卷雖逾保存年限銷毀，致無從得知甲設定該地上權之情形。惟依丙70年6月20日造報之被上訴人沿革略載「……子孫為紀念戊生前之豐功偉業，將田產之一部劃分為祭祀戊之用，按年由五大房輪值，嗣為提高土地利用價值，將土地出租他人建築房屋，收取租金，增加收入……」，及其派下子孫系統表列有五房，其下有四房丁及其子丙，五房己及其子庚、辛等子孫，參以乙所提69年2月13日蓋用被上訴人管理人丙大小章訖兌之租金郵政匯票3紙，及卷附被上訴人65年1月4日、70年12月16日申請書（核發派下員名冊）記載丙為管理人或代表等情以觀，似見被上訴人按年由五大房輪值出租土地予他人建屋，並收取租金，丙於71年選任前，對外早以被上訴人管理人自居。倘屬實在，則甲於設定系爭地上權、給付租金時，是否須被上訴人有派下員選任之管理人始可為之？自滋疑義。原審徒憑70年間公告之被上訴人規約書，以被上訴人當時無派下員選任之管理人存在為由，遽謂其財產處分或設定負擔（含設定系爭地上權），應依修正前民法第828條規定，由全體派下員共同為之，尚嫌速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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