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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日期：2025/12/19

風格不受著作權保護？──由AI生成吉卜力畫風談起

【本文試讀】

甲為海報設計師，自幼即為吉卜力動畫迷，嫻熟其經典動畫電影。近日國內外興起以人工智慧(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I)轉換器生成吉卜力風格照片，甲乃藉由轉換器輔助完成A海報設計，並於個人網頁展示該成果，好友及客戶群皆按「讚」、留言該海報完全重現吉卜力風格。但甲之好友乙提醒，甲完成的A海報可能有著作權侵害疑慮。甲在網路搜尋相關新聞及有關法律討論文章，甲認為依據著作權法第10條之1規定，「風格」不受到著作權保護。甲或乙何者主張有理？

【關鍵詞】

著作權、思想表達、風格、吉卜力、人工智慧、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壹、爭點

AI日趨成熟後，一般民眾已可以藉助免費或付費之轉換器，完成各類型的創作，不論是音樂、畫作或文章。AI技術應用對於既有智慧財產權制度，已產生一定的挑戰及法律適用疑義。在著作權領域，迄今主要爭議之一在於，AI語言模型於訓練階段若未經同意而使用他人著作，是否構成著作權侵害；由AI自動生成之創作能否受到著作權保護，乃另一廣受矚目問題。近來因AI轉換器應用而廣受歡迎者乃吉卜力美學(Ghibli aesthetics)及其風格之照片或圖片。此等利用或呈現吉卜力畫風或風格之行為，是否真無著作權侵害疑慮，不無討論及釐清之必要。新聞及網路之諸多討論，不乏認為「風格不受著作權保護」，主要立論點係以著作權法第10條之1為法律依據。然該條意涵及適用範圍為何，亦有澄清及探究之必要。

貳、解析

一、著作權法第10條之1
依循伯恩公約(Berne Convention for the Protection of Literary and Artistic Works)第2條第1項，我國著作權法第3條第1項第1款明定，著作「指屬於文學、科學、藝術或其他學術範圍之創作」。因此，只要是上開定義之創作，均可受到著作權保護，不論是否符合著作權法第5條第1項之「例示」態樣。
於著作權行使之侵權訴訟階段，不乏被控侵權者除了援引著作權法第65條合理使用抗辯。除此之外，不乏被控侵權者主張，實質近似及疑似侵權之侵權物，僅利用著作之概念或原理，依據著作權法第10條之1規定，著作權僅保護「表達」，不保護「思想或概念」，因而不構成著作權侵害。觀諸我國司法實務個案，確有相當數量之判決援引著作權法第10條之1，抑或逕以「思想／表達二分法」(idea/expression dichotomy)、「合一原則」(merger doctrine)或「必要場景原則」(scenes à faire)為由，認定個案著作不受保護及駁回權利人之侵權主張。惟本條所稱不受著作權保護之「思想」為何，司法機關幾乎未於個案中闡釋其意涵者，亦未釐清個案中究竟哪一部分屬於「思想」、哪些部分的創作內容不屬之而仍能受到著作權保護。另外，我國著作權專責機關及法院對於著作權法第10條之1及「思想／表達二分法」之理解與操作，與其起源地之美國，大相逕庭。以本文所討論之「風格」而言，是否必然該當該條規定而不受著作權保護，即有疑義。 ...（本文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