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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日期：2023/10/26 |
債務人將其積極財產以顯然低於市價方式轉讓，是否屬有害及債權之行為？
──最高法院一一一年度台上字第一九六三號判決
曾品傑主編、張岑伃彙編
概念索引： 債總／詐害債權
主旨
惟按債務人所為之有償行為，於行為時明知有損害於債權人之權利，而受益人於受益時，亦知其情事者，債權人即得行使民法第244條第2項之撤銷權以保全其債權。所謂有害債權，係指債務人減少其積極財產，或增加消極財產，因而削弱共同擔保，使債權人受有損害而不能受完全之清償而言，是債務人將其積極財產以顯然低於市價方式轉讓予受益人，既不利於共同擔保，自屬有損於債權人之債權行為。
相關法條
民法第244條
說明
一、爭點與選錄原因
（一）爭點說明
債務人將其積極財產以顯然低於市價方式轉讓，是否屬有害及債權之行為？
（二）選錄原因
債務人所有之財產除對於特定債權人設有擔保物權外，應為一切債務之總擔保，故倘債務人有害及債權之行為，債權人得訴請撤銷之。本判決揭示有害債權之判斷標準，爰選錄之，以供參考。
二、相關實務
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281號判決指出，債務人之移轉行為是否有害及債權，應以行為時之全部財產為整體觀察，詳如下列判決節錄：
「債務人所為之無償行為，有害及債權者，債權人得聲請法院撤銷之，民法第244條第1項固有明定。惟是否有害及債權，應以債務人行為時之全部財產為觀察。倘債務人雖為減少財產之行為，但其財產尚足以清償債務時，對債權清償既無妨礙，債權人自不得聲請撤銷。」 三、本案見解說明
本件涉及被上訴人未向上訴人清償借款，反將不動產出售予胞妹，並經給付價金完畢，是否有害及債權人之債權的問題。對此，最高法院表示，參考內政部實價登錄之相鄰甚或相同面積之房地交易資料，系爭不動產交易價格有偏低之情事，被上訴人就其不動產所為之買賣契約及物權移轉行為，殆有害及債權。
選錄
惟按債務人所為之有償行為，於行為時明知有損害於債權人之權利，而受益人於受益時，亦知其情事者，債權人即得行使民法第244條第2項之撤銷權以保全其債權。所謂有害債權，係指債務人減少其積極財產，或增加消極財產，因而削弱共同擔保，使債權人受有損害而不能受完全之清償而言，是債務人將其積極財產以顯然低於市價方式轉讓予受益人，既不利於共同擔保，自屬有損於債權人之債權行為。又債權人應保全之債務人責任財產，以債之關係成立時之狀態為準，至債權人之債權於詐害行為時是否已屆清償期，則非所問。另當事人之主張或抗辯是否真實，法院應綜合調查證據之結果，並斟酌全辯論意旨為判斷，不得違背論理、經驗法則，或就證據為割裂取捨。查甲先後於107年3月1日、同年4月20日將系爭不動產，各以666萬7,000元、700萬元之價額，依序於同年1月10日、同年2月8日以買賣為原因，分別移轉登記予胞妹乙、女兒丙。而上開價金部分，乙已給付完畢，丙除匯款500萬元外，所餘價款係以丁受託保管應給付丙之200萬元充為丙應付價金，並扣抵甲負欠丁之借款債務方式支付。又丙知悉甲於106年7月1日向上訴人借款510萬元，為原審所是認。又戊於第一審證述：伊為甲之員工，丙亦在同一地點工作。丙均由甲載來上班。又甲為調錢清償上訴人所持第1張屆期（即106年12月15日）的支票，於106年12月間打電話要向乙等3個妹妹周轉金錢，當時丙亦在場等語（見一審卷二第86頁至88頁）。果爾，乙、丙為甲之至親，且渠等因分別為受話人之一、在場之工作人員等故，而知悉甲為清償上訴人所持106年12月15日屆期之支票有周轉金錢之需求，是否不應認為乙、丙知悉甲自106年12月間起之資力已陷於無法以現存積極財產清償債務之狀態？渠等即緊接於107年1月10日、同年2月8日向甲購買系爭不動產，減少甲之責任財產，是否不能認為被上訴人為買賣時，明知有損於系爭債權？已非無疑。又民光東路房地為2筆不同樓層、建物面積各為150.4平方公尺（約45.45坪）之不動產。依乙所提內政部實價登錄資料（見一審卷二第212頁），除門牌號碼為桃園市00區000路000000號房地係面積86.1坪、每坪7萬3,000元外，另同路00巷0-00號之4筆不動產，每坪交易單價分別為20萬4,000元至21萬2,000元（其中00巷0-00號房地之建物面積為45.45坪，每坪單價為21萬2,000元），乃原審捨棄較相鄰甚或相同面積之房地交易資料，復未說明其取捨之意見，逕認乙、甲就民光東路房地之交易價格未低於市價，亦欠允洽。再者，依丙所提財政部北區國稅局非屬贈與財產同意移轉證明書（見一審卷一第293頁），甲因將大興路房地移轉予二等親之丙，而向財政部北區國稅局申請核發非屬贈與財產同意移轉證明書，其中除記載大興路房地經核定價額為189萬5,451元外，另載有「無償免除價金200萬元」等語，該所載免除價金200萬元所指為何？丙就大興路房地是否短少給付200 萬元？甲積欠丁甚多債務，何以迄未就所保管之200萬元處理？究竟其2人就該房地如何訂價？亦待研酌。乃原審未遑詳予細究，徒以甲向上訴人借款時，乙不在場；丙不知甲與上訴人協商債務清償過程，系爭不動產售價未偏低且已全數付清，逕認被上訴人就上開不動產所為買賣契約及其物權移轉行為，非屬損害系爭債權之行為，進而為上訴人不利之論斷，未免速斷。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非無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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