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Metaverse）是近年來的熱門詞彙之一，其發展也被認為將在未來大幅度地改變人類生活習慣與商業交易模式，然而在它席捲科技與經濟的同時，其「去中心化、具匿名可能」的特質將會帶來哪些法律問題？引發哪些潛在的法律爭議？也正廣為國內外學界與實務界所暢想與討論，值得慎重正視與觀察。本文首先就元宇宙的特性、現況進行簡單介紹，並以元宇宙作為主要工作場所為主軸，談論在元宇宙環境下可能產生之勞動議題，包含勞動關係之準據法與管轄權認定、僱傭關係認定、就業規範與保障，以及職場上虛擬身分互動所衍生之法律爭議與法律適用上之難題，以拋磚引玉，供社會省思討論。

壹、 元宇宙與法律的關聯

元宇宙有各種說法，一般普遍認為是一個藉由5G網路、延展實境（extended reality [XR]，為結合虛擬實境[virtual reality, VR]、擴增實境[augmented reality, AR]與混合實境[mixed reality, MR]之統稱）、人工智慧（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I）、區塊鏈（block chain）等技術結合而成的虛擬環境。元宇宙預期將會打破數位世界與真實世界的限制，使人們可以在虛擬宇宙裡互動與分享，形成「去中心化、匿名性的虛擬空間」。然而，元宇宙雖然是虛擬空間，但為了吸引使用者願意參與，這個虛擬空間勢必得建構有如真實世界的各式體驗。因此，預期未來元宇宙內不單只是人際關係，甚至是政治社群、經濟模式或文化體系，都將會在元宇宙內構成新秩序。至於法律的起源，則來自於人與人在社會活動的過程中，需要建立一套具有強制性的規範系統，並且作為人與人彼此互動的行為分際界限。法律出現之後，每個人的行為準則有最低限度的依循，即便遇有糾紛，也會有預設的法律規定可以達到定分止爭的效果。

元宇宙在虛擬世界開創一套嶄新的感受及全新的人際關係秩序，因此在元宇宙環境中，一切的商業交易或人際互動也會產生許多新的民事、刑事或行政法律層面的議題。換言之，在元宇宙建構的虛擬空間中，具名或匿名使用者彼此之間的人際互動（儘管是虛擬人物），仍會產生類如現實世界可能發生的一切法律問題；然而，鑑於元宇宙有「去中心化、具匿名可能」的特性，早已打破現實世界裡國家及國界的界限，故以真實國家或地區為規範效力及界限的傳統法律，將因元宇宙的出現而必須面對種種爭議與挑戰。例如，元宇宙環境下的勞工工作環境與過往就會有極大的不同，如何在元宇宙的概念下保障勞工權益，同時兼顧雇主的利益，既有的勞動法規又將遇到什麼阻礙，便相當值得探討。

貳、 元宇宙工作環境下勞動關係之準據法與管轄權認定

勞動法規向來是體現勞工所在國對當地勞工的保護，因此往往採取強制性規定，不允許勞工和雇主以私約方式協議變更，我國勞動基準法第1條第2項即規定：「雇主與勞工所訂勞動條件，不得低於本法所定之最低標準。」若有違反，本法第75條以下亦規範各式罰則及罰鍰。即便是從國外來臺工作的外國人，只要提供勞務的地點是在我國境內，那麼不論雇主是哪一國人，也不論是否在臺灣設有營業場所或公司，我國的行政機關及法院，依法都有管轄權。故截至目前為止，真實世界的跨國工作者並不難找到應該適用及依循的正確勞動法令。

但在元宇宙「去中心化、具匿名可能」的環境下，不同於上述跨國工作的情況而仍可明確知悉雇主、員工的所在地，元宇宙環境下的工作者，不僅沒有實際的地理國家界限，更有不同國家的使用者參與其中。傳統的法律適用方法、法律效力的判斷方式將被打破，要如何妥善處理勞動關係之爭議，勢必是一大挑戰。舉例來說，註冊在A國的公司，使用B國的元宇宙平台建構虛擬商店，並且聘僱位於真實世界C國的員工甲，在元宇宙平台的虛擬商店內使用虛擬身分乙，對元宇宙內的其他虛擬身分販售商品。從這個不複雜的例子，我們可以延伸出幾個基本勞動法議題，例如誰是勞工？誰是雇主？要遵循哪一國家的勞動法令？例如最低工資、最高工時的強制規定；若有勞資爭議，要在哪一國家尋求救濟？

上述問題涉及元宇宙相關勞動關係的準據法與管轄權的適用，目前並無定論。可以想像到的處理方式，例如是否以平台擁有者所在地B國法律為基準？如果平台是共享形式，此時是否改以伺服器擁有者所在地A國法律為基準？或者為貫徹勞動法令及保護，一律以實際提供勞動行為的勞工甲所在地C國為準據法？未來勢將引起討論。甚至因為隨著元宇宙實質上如同於「新」司法管轄領域中創建分支機構或居民身分，在元宇宙中制定虛擬世界規章作為準據法及由虛擬世界裡的虛擬法庭處理糾紛的構想，也已被頻繁地提出討論......（閱讀全文請參考月旦會計實務研究或月旦知識庫）

全文刊登於月旦會計實務研究，第60期：迎接行政訴訟新制全新時代　 訂閱優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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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元宇宙與歐盟數位服務法及數位市場法草案簡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