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事實】

甲計有乙、丙、丁、戊、己等5名子女，其於2016年8月死亡，並於2016年7月成立代筆遺囑表示：其生前借用其子乙開立之帳戶存入款項新臺幣（下同）7,500萬餘元，借用其女丙之帳戶存入9,100萬餘元（合稱系爭款項）。並於遺囑中將系爭款項納入遺產分配。

丁、戊、己3名子女於是以系爭款項屬於遺產為由，依民法第179條、類推適用第541條第1項及第1164條規定，請求乙、丙返還系爭款項為公同共有。

壹、前言

借名登記契約的定性與法律效果，是一個很具有本土特色的法律爭議，包括開立銀行帳戶、購置不動產等，都時常使用他人名義為之，衍生的法律問題繁多，單單是民事上請求返還就要面臨舉證的困難。

本件是民事實務上常見的帳戶借用契約，借用帳戶的目的不一而足，從脫產、逃稅或是借名人自身信用不良無法開立帳戶等原因。由於不像農地、原住民保留地的借名登記有違反強行或禁止之規定，而被認定無效之情形，帳戶借用契約更多爭執的是舉證責任分配下，如何舉證、證據是否足夠、如何請求以及請求之範圍的問題。

貳、判決摘要：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862號判決

一、原告（丁、戊、己）主張

丁戊己主張，系爭款項是甲借用乙、丙的帳戶存入的，而帳戶借用契約在甲死亡時消滅，系爭款項為遺產，乙、丙應予返還。

根據遺囑內容，系爭款項應補足各繼承人不足部分後，餘款按照應繼分比例，每人再取得429萬元。故依民法第179條、類推用第541條第1項及第1164條規定，請求乙、丙返還系爭款項為公同共有。

二、被告（乙、丙）主張

被告乙、丙均主張，系爭款項均為其所有，沒有跟甲成立帳戶借用契約。而甲於2016年7月成立遺囑時，業已病重無意識能力，內容非其口述，故主張遺囑無效。

此外，乙、丙曾另外對丁、戊、己三人、代筆之律師及見證人提起偽造文書之告訴，惟經偵查為不起訴處分。

三、法院判決

(一) 臺北地院106年重家訴字第15號判決

首先必須認定的是帳戶借用契約是否存在，第一審的臺北地院認為，固然原告有提出遺囑、錄音光碟，而偽造文書的告訴也經不起訴處分。但以上的事實只能證明甲主觀認為該筆財產為借名登記財產，尚無法證明借名登記契約的存在。

準此，法院認為無法認定系爭款項屬於遺產，所以判決駁回原告之訴。

(二) 臺灣高等法院109年重家上字第16號判決

但到了高等法院時，法院認定「當事人間約定，由金融機構帳戶之開戶人（名義人）概括授權他方（借用人），得於一定期間內，反覆以開戶人之名義存入、取用帳戶內之款項者，為「帳戶借用契約」。因其成立側重名義人與借用人間之信賴關係，名義人須提供存摺、印鑑章、提款卡予借用人並為一定之協力，性質上與委任契約類似……」，並且認定遺囑真實的部分，法院根據醫療紀錄及證人證述等，認定系爭遺囑作成時，甲仍有意思表示之能力。

而遺囑中提到借用金額分別為7,258萬元及9,117萬元，於乙、丙帳戶之實際金額為7,505萬元、9,198萬餘元大致相符。佐以其遺囑中要求補足其他人帳戶部分，使每人均為4,000萬元之金額大致相近，以此肯認甲確實有向乙、丙借用系爭帳戶。故而廢棄原判決。

(三) 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862號判決

但被告乙、丙對此不服，再向最高法院提起上訴。

最高法院肯認遺囑真正且有效，但認為就既有的證據，似乎難以認定乙、丙對帳戶借用契約同意或承諾。且甲遺囑中表示之金額與乙、丙帳戶內之金額仍有相當差距，以其帳戶總額相近而認為有借用帳戶之事實，恐有速斷。此外，丁、戊、己主張借名存款的存摺、印章都是父親甲負責管理，但乙、丙則主張一直都是自己管理。最高法院認為這點雙方爭執劇烈，仍應詳加調查。故而廢棄原判決，發回高等法院......（閱讀全文請參考月旦財稅實務釋評或月旦知識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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