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謙
- 真亮法律事務所律師
- 國立中正大學法學碩士
壹、前 言
依企業併購法（下稱企併法）第39條第1項規定，公司進行分割、收購或合併而為財產或股權移轉，免徵印花稅、契稅及證券交易稅，然而，如持有該等進行分割、收購或合併公司股份之股東，持股因過程中轉換或交換而有所得時，此與一般出售持股而有所得之情形尚有不同，如於個人證券交易所得稅恢復課徵期間，是否需繳納證券交易所得稅？即為本案判決所闡釋之問題。
貳、事實背景
甲於2013～20143年間，先後以每股10元及25元購買取得A公司股票15萬股及75,000股，合計225,000股，成本合計3,375,000元，嗣因B公司與A公司進行股份轉換，由B公司發行新股為對價以收購A公司全部已發行股份，並以2015年4月30日為股份轉換基準日，甲以其持有上述A公司225,000股，按當日B公司股票收盤價格每股71.1元，抵繳B公司225,000股之股票股款合計15,997,500元，取得B公司股票225,000股。
嗣甲於104年度綜合所得稅結算申報，並未列報其以A公司股票作價抵繳B公司股款超過取得成本部分之證券交易所得，遭稽徵機關依查得資料核定證券交易所得8,415,000元，通報應納稅額1,262,250元，扣除已自繳稅額102,501元，補徵應納稅額1,159,749元，並處甲罰鍰579,874元。
甲不服，就證券交易所得及罰鍰申請復查，僅獲部分罰鍰追減，其仍不服，提起訴願遭駁回後提起行政訴訟，主張撤銷該課稅處分。
參、原告之主張
甲於一審主張本件係公司經股東會決議，讓與全部已發行股份予他公司作為對價，以繳足公司股東承購他公司發行之新股所需股款，屬於企併法第4條第5款之「股份轉換」，並非公司法之「股份交換」，兩者之公司決議程序、受讓公司決策機關、獎勵門檻等均有不同，稅捐機關以「股份交換」之相關法源作為裁處甲之依據，尚有錯誤。
此外，甲亦主張本件「股份轉換」係適用企併法規範，不是證券交易，甲與A或B公司間均無證券之交易，只是被動轉換股份，該形式移轉並非買賣行為，沒有因「證券交易」產生之所得，換言之，就甲等A公司股東而言，股份轉換並非買賣有價證券，不應視為證券交易，且股份轉換於「公司階段」不會產生所得，A公司股價雖日日攀升，但在未銷售其所持之B公司股份前，均屬於未實現利得，只有當甲出售持有之A或B公司股份給第三人時才有所得。
再者，甲亦主張，雖然企併法第39條僅明定免徵印花稅、契稅、證券交易稅、營業稅等交易稅，無免徵證券交易所得稅之明文，然而，原因在於「證券交易所得稅」不若上開交易稅係單獨立法，而係隸屬於所得稅法項之下，依企併法第4條第4款及第5款規定來看，「收購」若以受讓公司所取得項目來劃分，分為收購股份（即股份轉換）、收購營業權、收購財產，如讓與營業或財產，讓與公司會產生所得或損失，分割財產出去，被分割公司亦會產生所得或損失；但股份轉換時，對交易之雙方均不會產生所得，故載明「股份轉換」免徵營利事業所得稅並無意義，遂未將其規範在內，B公司發行新股作為取得A公司股份之對價，B公司僅有成本入帳問題，沒有收入，即無所得；另就A公司立場，僅係其上層股東易主，公司財務狀況並未做任何移轉或改變，亦無所得問題。
且依財政部101年8月15日台財稅字第10104557770號函（下稱財政部101年函釋），金融機構股東讓與該金融機構股份予金融控股公司作為對價，抵繳其承購金融控股公司所發行新股或發起設立所需股款，得適用金融控股公司法第28條第4款免徵所得稅及證券交易稅之規定，而企併法係比照「金融機構合併法」及「金融控股公司法」為一次排除一般公司進行併購之障礙而制定之專法，政府照顧金融機構與一般企業並無區別，皆為鼓勵組織再造、排除租稅障礙而制定，企併法之立法歷程中，租稅優惠之設計更是直接參照金融控股公司法，並未有所不同，提供轉換過程產生稅捐之租稅優惠，僅係為降低轉換成本，提高轉換意願之設計，與金融控股公司之行業特殊性無涉。故前述財政部101年函釋雖適用於金融機構與金融控股公司間，但企業併購股份轉換之股東身分，也應該要比照適用。
肆、被告即稅捐機關之答辯
A、B公司訂立股份轉換契約，B公司因本案增資發行新股，以換股比例1：1換發新股予A公司股東，甲既然未依企併法第12條第1項第5款請求公司收買其持有之股份，則此一換股事實之結果，徵諸經驗法則，自足以認定除2家公司成立股份轉換之契約關係外，甲與B公司間亦具有換股之合意，此等過程與企併法第39條公司進行分割、收購或合併等課稅要件事實不同，且證券交易稅與證券交易所得稅也為不同之課稅基礎，故於股份交換基準日，甲以其持有A公司股票1：1取得B公司股票，就高於原取得A公司股票成本部分之增益，應課徵所得稅......（閱讀全文請參考月旦財稅實務釋評或月旦知識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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